正视新加坡人的“野趣”
2013年11月1日
早报言论版
观点碰撞
吴俊刚先生在10月23日“侧观新加坡人的野趣”中说:“为什么官民就不能先磋商好才行动,而必须等到单边行动过后,才希望展开更多的对话呢?试想,如果你是官方负责文化遗产事宜的单位,你会有什么感受?”这番话已经造成公众的错误解读。
李总理在文化遗产节时说:“文化遗产并不专属政府,更不能由政府来定义,人们都可做出贡献和协助保留。”因此对民间自发性的协助新加坡保留文化遗产,官方理应欣慰,而文物局陈子宇先生是位胸襟阔达的开明主管,并非吴先生所形容的小家子气。
吴先生曾在“协商的基础和限度”这篇文章就这么说:“也许我缺乏应有的文化与人文素养,但总觉得,一般国人不太可能在闲暇时间,扶老携幼到这么一个四野荒冢的地方逛。”这是当时一般人的观感,民间如此,官方亦然。
武吉布朗就是在这种凄风苦雨的情况下,提出申请世界历史遗址,别说磋商,恐怕告诉别人也会让人笑掉大牙。所幸在不间歇的努力下,今天可以看到父母带着小孩或是长者到武吉布朗,祈望吴先生为自己、为社会增添多一份文化与人文素养,一家大小也来武吉布朗逛逛。
政府有为数百万公民解决衣食住行的重任,吴先生更说:“你可以设法解决交通问题,只要别动到坟山分毫。”这已将志愿者描绘成一味坚持保留而罔顾发展所需。事实上,政府宣布征用坟场之后就提出代替方案,过后又建议保留墓碑在路旁,将过去融入未来,也讨论名人墓园之建议;近期更参与将历史遗迹融入比达达里新镇,这一切都有目共睹,说明志愿者是在旧事物和新发展之间谋求平衡,但各项建议都进不了当局的视野之内,结果不了了之。
反观罗尼路是未曾深思熟虑的工程,2009年扩建后通车三年,就得开辟新道路缓和交通;而今开辟武吉布朗新道路完成后,又要减少罗尼路的车道,请问当年为何不直接开辟武吉布朗新道路,却大费周章的扩建又再收缩罗尼路呢?上届大选之后,政府在房屋与交通方面加快建设脚本,这喜讯反而成为隐忧,道路未全面评估就匆匆建造,尤其不曾评估对文化遗迹所带来的破坏。开辟武吉布朗新道路,究竟是发展所需或许是无妄之灾?
去年估计5000坟墓受影响,陆管局强调因修改道路设计而减少到3746座;今年8月却飙升到4153座,请问发生了什么事?令人担忧的是文物保留意识,陈川仁代部长在国会上说,实质文物,包括墓碑、雕塑、瓷砖等也很重要,过后召开名人墓园事项的会议,现已沦为一记空炮;而本地展览馆华社并不热衷保留先贤墓碑,公路工程即将展开,大批墓碑已陷绝境;敢问政府各部门主管诸位部长,对整个流程是否满意?
姑且不论武吉布朗学会为何成为吴先生笔下的“野趣”组织,倒是日夜为武吉布朗奔波的是一介平民,华社领袖对华人坟场,甚至创办人或先贤的坟墓却无动于衷;在颜永成学校清明节到武吉布朗献花之际,华侨中学、南洋女中和工商等学校却选择遗忘过去。
为政不思追慎远,一堆黄土惹人嫌,是政府的政策妨碍华社追慎远,或是人民已经遗忘?武吉布朗遭人遗弃之际,却有印籍、日籍、荷籍与认识汉字不多的志愿者,为了理解碑铭而学起中文,更进一步探讨古迹庙宇、社团、学校,甚至钻研本地历史与中华文化,新加坡人的“野趣”,有太多值得令人深思之处,岂是斜眼侧观之士所能理会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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