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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6月20日星期四

快乐山庄主人布朗

布朗故居             20-6-2019早报副刊
乔治•亨利•布朗(George Henry Brown)生于印度加尔各答,1847年,他从槟城来到新加坡,在汤申路买下一片土地取名快乐山庄(Mount Pleasant),在此开垦园丘,这也开启了他人生的新篇章。
建造新家园
当时新加坡正面对严峻的虎患,经常在园丘听见虎啸,或看到老虎的足迹,甚至老虎伤人。单在1850年,布朗的园丘就发生两起被老虎袭击的案件,5月间,拴在屋前的羊只被老虎叼走;同年12月,一名马来工人背负一袋米上山的时候,老虎突然冒出夺取他的米袋,所幸工人安全逃脱。 汤申路周围都是浓密森林,经常有山猪、鼠鹿、蛇等野生动物出没,有时还会碰上毒蝎或大蜈蚣。对布朗来说,这已习以为常,他在清理荒地森林后种植豆蔻,与他为邻的潮州富商佘有进,他也在振春园种植豆蔻。大约在1855年,豆蔻遭虫害而告失败,他改种木薯。
布朗先生是古塔胶专家,在种植橡胶取得胶液之前,胶制品的原料来自古塔胶(Gutta Percha),用来制作电报线胶套、家具、拐杖、首饰等。木薯和橡胶树同属大戟亚科,也有类似的胶液,在橡胶的大时代来临之前,布朗先生大量种植木薯,或许是在提炼胶液成胶制品原料。
1881年,一年一度赛花会首次从植物园迁移到大会堂(Town Hall)前的海滨(Esplanade)举行,这展览其实也包含农艺,许多种植者纷纷将自己得意农产品参展。布朗的木薯、可可、咖啡样本和豆蔻也在赛花会中展出,他的可可获的特别表扬。 布朗晚年小规模尝试种植阿拉伯(Arabian)咖啡,但在这个领域之中,最富盛名的是谷克先生(Edwin Koek),他种植的拉丁美洲咖啡在比赛中获得表扬。谷克先生对咖啡颇有研究,1879年6月,他的一篇以利比亚(Liberian)咖啡为题的文章被莱佛士博物院(现新加坡国家博物院)收录,同期也收录布朗的文章——<昆虫>,以及胡亚基的<乌鳢、雉与马来亚貘>(Argus, Pheasant and a Malayan Tapir)。
多才多艺侨领
除了种植之外,布朗也开设车行。马车是当时岛上的交通工具,所谓的车行,就是贩卖由马匹拉动的车厢。布朗的车行最初设在桥北路,据1852年3月22日刊登的广告,这些车厢主要在加尔各答生产,也有来自马德拉斯、爪哇等地。 布朗不单从事马车的销售,而且还亲自制造漂亮的四轮车厢,快乐山庄附有车厢的制造设备。
布朗的妻子海伦(Helen Gertrude)也来到新加坡,她在1849年10月去了加尔各答,他们之间似乎出现一些问题,布朗先生在《海峡时报》刊登广告,声言除非经他的同意,否则不会对妻子的债务、合约、或协议负责。他的车行历史悠久,并以高超的手艺闻名。车行后来搬迁到36号亚米连街(Armenian Street),在他逝世后由赫彻斯达(Hochstadt)公司承顶,当时还遗存部分布朗亲手制作的车厢待售。
在1854年7月1日,布朗投身船运业,成为商贾和代理,他也是最早的船主之一。在1854-62年间,为多艘川行墨尔本、加尔各答、日本、中国上海和厦门船只的发货人。1854年8月,清朝平定小刀会起义不久,运载鸦片的达斯勒号(Dazzler)就开往厦门和上海,布朗就是这艘船只的发货人。 为了更好的经营公司,继室妻舅阿瑟•奈特(Arthur Knight)从英国到新加坡协助布朗,他在1860年抵新,在布朗的公司当助理。
布朗是多才多艺的欧裔侨领,在音乐方面很深的造诣,他在圣安德烈教堂担任风琴手,擅长演奏钢琴和拉小提琴,家中经常有朋友聚在一起演奏音乐。1854年,布朗在剧院(Theatre Royal)有场表演,以钢琴伴奏“我在梦中徘徊”(译,I’ve Wandered in Dream)。 在1871年维多利亚女王诞辰的时候,渥德总督 (Harry St George Ord)邀请本地商贾出席女王诞辰的庆祝会,他也受邀到总督府。
布朗家族
1881年9月,布朗在操作木薯机器时袖子被卷入,结果左前臂夹伤而切除。 他为了疗伤决定到槟城去,但不幸在1882年10月5日与世长辞,享年63岁,他葬在槟城的基督教坟场内,墓碑以“新加坡长久居民”自居。
布朗逝世后不久,占地140英亩,附设有三栋大房子、马车生产间和木薯厂的快乐山庄就拍卖出售。这产业被阿拉伯裔商人亚塞高夫(Syed Mohamed Alsagoff)家族在1883年买下。目前的快乐山黑白别墅是在1920年代后期完成,1925年的旧地图显示该处只标记两幢洋房,而1860年地图显示布朗故居,对比1954年的地图,即现快乐山路151号,令人讶异的是,该建筑的轮廓并没有改变。
布朗遗孀艾伦将快乐山庄出售之后,她和三名女儿,弟弟奈特先后搬到基里尼路,和里峇峇利路114号的“绿草谷”(Grassdale),她留下一本1859年写的日记。日记最常提到安娜•雷诺文斯(Anna Leonowens),陈金钟在1862年推荐她担任泰国王室小王子的英文老师,这段故事被拍成家喻户晓的电影《国王与我》。
布朗妻舅奈特生于1833年的圣诞节,抵达新加坡后协助布朗经营船运,在1866-69年间出现的布朗与奈特公司,相信就是布朗和奈特合伙经营的船运商行。他在1869年成为公务员,受委立法院速记员和审计部总书记,并在1888年升任副审计总长。他在1897年退休,但继为任工部审查账簿直到1909年。奈特有项特殊的兴趣或研究,就是记录1864-86年的降雨量,他也是海峡哲学会发起人,陈笃生医院秘书,新加坡共济会(Freemasonry)和皇家亚洲学会成员。他在1916年逝世,享年83岁,长眠于达达里基督教坟场,布朗家族诸多成员也埋葬在一起。
末语
埋骨何须故里,盖棺便是吾庐,在一个特殊的大时代,一群英国人选择在海峡殖民地安身立命,视异乡为故乡,并长眠于此。在一个多元的移民社会里,他们的事迹和其他族群交织在一起,为这片土地留下一段段的封尘轶事。



长眠于槟城的新加坡长久居民布朗先生之墓,照片陈耀威提供。

布朗于1852年在桥北路创办车行,图为马车出售的广告。

1925年的地图显示布朗故居快乐山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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